第四十七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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簡溪沈默片刻，點了點頭。
“你瞧瞧人家，再瞧瞧你，啊。人家比你晚去都能找著好對象，你怎麽就這麽不靠譜？”
簡溪將襪子卷起放進行李箱角落，起身坐到簡母身旁，“媽，我跟你說個事兒。”
“說。”
“那男的……我當時也看上了，還倒追過他，可惜他喜歡若齡，拒絕了我。”
“什麽，居然有人看不上我女？”簡母表示十分震驚，就算她常把女兒與豬相提並論，但她也是最美的那頭豬好麽？
“是，他非常直白地拒絕了我，我也接受了這個結果，他跟若齡在一起挺般配的，我發誓我從來沒想過要去破壞他們。”
簡母側耳聽著。
“可是倒回去幾天，他非常關心的祖母突然病情惡化去世了，那天晚上我跟他在加班，還是我送他去的機場，淩晨三點多，我接到他的電話，我就知道他祖母走了，我當時不知道著了什麽魔，穿起衣服就直奔機場，逮了一架飛機就上，飛到新加坡就懵了，我都不知道我飛過去是要幹什麽，可是我就是不想走，好像有個聲音一直在叫我去看他一眼，我自己好不容易找了個理由，跟那邊他叔叔、他親爸開的公司的領導一起去他家吊唁。我真只想看他好不好，雖然知道看了也沒什麽意義，但就是想看，我看到了，放心了，打算走，他卻看見我了。”
“嗯，然後呢？”
“然後，我們就在房間裏說話，他哭了……媽，我從沒那麽心疼過一個人，真沒有，我就想著讓他別難過，我做什麽都願意。然後他親了我。我沒躲，然後他弟叫他出去，我就逃回國了。”
“親上了？”
“嗯。”
簡母皺眉。
簡溪擡眼看向母親，“我這樣是不是特婊？”
簡母雙手撐在床上，“……也不能算婊，人嘛，總有魔障的時候，我是過來人，我知道這種感覺……當年你爸下鄉，不小時摔了腿，托人到縣裏跟我說了一嘴，明明來人說已經包紮好了，我就是不放心，楞是大雨天的坐著人拖拉機屁股後邊一顛一顛地進農村，親眼看見他沒事我才安心。那可能……也是愛情的附屬品吧。”
“可是我情況不對。”
“是，你是情況不對，這男人畢竟是你表妹的男朋友，愛上了是沒辦法，痛苦也是真痛苦，但咱得熬過去，嗯？”
“我知道。”簡溪將腿收在胸前環抱，臉枕在雙膝間有氣無力。
“那個男的……他是不是對你也有意思？”
“有意思他一開始幹嘛還拒絕我？”
“也是……那就是他當時脆弱，也犯了個錯誤。”
“嗯。”
簡母沈默一會，“你……一定要在那兒幹下去？不能再挪個窩？”
“我現在跟公司簽了合同，單方面離職要付一大筆違約金。”
“幹嘛跟人簽這種合同？”
“工資高啊。”
“你多少錢一個月？“
簡溪說了個數字，簡母眼睛都瞪圓了。她跟老公加起來工資也沒女一個人高。
“不過我會提的，這樣下去三人都尷尬，估計他也有可能先把我開了。”
“這的確是沒辦法，不在那裏上班未必不好。”就是可惜了高薪，簡母頓了頓，“這事兒是最戳脊梁骨的，你得穩住啊女。”
簡溪將臉埋進腿間，呻吟一聲。
簡母瞅了女兒一會，摸著她的腦袋安慰，“沒關系，他拒絕你，說明你們不合適。咱們再找別的合適的。”
簡溪點點頭。
“不過我們可以從這次經驗中汲取教訓！你聽為娘的，男人都是膚淺的東西，你要先把本性收起來，裝溫柔體貼的那款，越溫柔越好，男人就好這一口。”
“我爸當初就是被您這麽騙到手的吧？”
“你這孩子，怎麽說話的，叫智取，智取你懂嗎？”
簡溪咧嘴而笑，她們果然是母女。不過是一個裝成功了，一個沒成功罷了。
“話說回來，娘啊，在您眼裏我的本性是什麽？”
簡母遲疑一下，怕傷人自尊地輕輕開口，“好吃懶做？”
簡溪騰地站起來，跑出去問老爸，“爸，您覺得我怎麽樣？”
“完美無缺！”簡父豎起大拇指。
簡溪回頭看親媽，親媽受不了地翻了個白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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過完年後休假上班是一件無比痛苦的事，國內的都準時回歸工作，回了新加坡過節的同事除了於南彬與彭總，其他的都來了。聽丹尼陳說彭總先去了澳洲，於總則沒有透露他的形蹤，也不知道他今年還來不來A市。
簡溪明白他一定會來的，於南彬這對這比單的眼光要比他們所看到的要長遠的多，A市的市場必然因他而掀起風浪，不過他來了，估計她就走了。
“簡經理，今天還需要我送您去客戶那兒嗎？”陳顯潤敲響了她辦公室的門，“您的車修好了嗎？”
“明天才修好，今天還是得麻煩你。”也不知道怎麽回事，過了年回來，她的車就直接在車庫死火了，到現在還沒修好。
“好的，您什麽時候出發叫我一聲，我就在外面。”
“好，謝謝。”
簡溪收拾了桌上的資料，又處理了一些小問題，拿了包包與丹尼陳說了兩句，便叫上陳顯潤一同出了公司。
路上，簡溪打了兩個電話給客戶，然後對陳顯潤道：“李總那說引進了一種新機器，現在已經在廠裏改良，我想去看看，還要與他談些事情，可能要兩三個小時，你送我去那裏，順便去看看其他客戶的工廠今天有多少成品，轉一圈回來再來接我。”
“好咧。”
結果簡溪對新機器很感興趣，看著他們調試了很久，出來時已經到了下班時間，李總說送她回去，她委婉拒絕，扭著脖子往工廠外走，正想打電話給陳顯潤，一個電話插了進來，她看看號碼，勾唇接起，“喲，兄弟。”
“喲，兄弟。”對方同樣打了聲招呼，“我今天晚上的火車，明天早上就到了，怎麽樣，有沒有地方暫時收留收留兄弟？”
“沒問題，我家的沙發給你留著。”
“你家的沙發……硬不硬？”
“沒你硬。”
“嘿嘿，那行了，明天我報了道就去找你。”
“行。”
簡溪掛了電話走出工廠，看見公司的公用商務車已經停在大門前，她打開門，“陳哥，不好意思……”
她的話戛然而止。
車子裏面坐著的並不是陳顯潤，而是抽著煙的於南彬。
面無表情瞪著如橫空出世的男人，簡溪聽到了自己重如擂鼓的心跳聲。尼瑪，突然出現。
於南彬揚唇瞅著眼前許久不見的女人，旅途的疲勞仿佛在瞬間一掃而空。他碾轉世界幾個城市，臨時起意回到A市，下了飛機的第一件事不是讓陳顯潤送他回茶園休息，而是詢問簡溪的去向，當聽到她車壞了要去接時，他當即就讓陳顯潤在公司下車，自己開著車子到了這裏。他就是突然想見她，非常想見。
他在工廠外等了半個小時，這期間他居然什麽事也沒幹，就靠著方向盤盯著工廠的大門，只要思及她會從那裏頭出來朝他走來，他就抑制不住唇角的上揚。
“上車。”他聲音帶著壓抑的輕松。
簡溪猛地回神，借著攏圍巾的動作暗暗深吸了一口氣，“於總，您回來了。”
“嗯。”熟悉的幽香飄進來，於南彬心情大好。
“怎麽是您在開車，陳哥呢？”突如其來的見面讓簡溪少了幾分淡定，不自在地左顧右盼。
“我讓他先回公司了。”於南彬一根煙沒抽完，有點懶散，不想開車，就那樣兒偏頭瞅著簡溪笑。
“您是想進工廠視察嗎？李總還在裏面……”
“不了，我今天有點累，不想進去了，我就來接你。”
工作狂喊有點累，那恐怕就是很累了。簡溪自動忽略最後一句，見他慢吞吞地還不打算走，她道：“您累了，我來開車如何？”
於南彬隨手解開安全帶，“也行。”
“……”簡溪不免回想一下剛才她忽略的話。他是來接她的吧？
二人調換位置，簡溪調整座椅，踩下油門出發。
於南彬將椅背往後放了放，他舒適地躺在上面，雙手疊放在腹間，偏頭直直凝視著簡溪的側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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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瞧瞧人家，再瞧瞧你，啊。人家比你晚去都能找著好對象，你怎麽就這麽不靠譜？”
簡溪將襪子卷起放進行李箱角落，起身坐到簡母身旁，“媽，我跟你說個事兒。”
“說。”
“那男的……我當時也看上了，還倒追過他，可惜他喜歡若齡，拒絕了我。”
“什麽，居然有人看不上我女？”簡母表示十分震驚，就算她常把女兒與豬相提並論，但她也是最美的那頭豬好麽？
“是，他非常直白地拒絕了我，我也接受了這個結果，他跟若齡在一起挺般配的，我發誓我從來沒想過要去破壞他們。”
簡母側耳聽著。
“可是倒回去幾天，他非常關心的祖母突然病情惡化去世了，那天晚上我跟他在加班，還是我送他去的機場，淩晨三點多，我接到他的電話，我就知道他祖母走了，我當時不知道著了什麽魔，穿起衣服就直奔機場，逮了一架飛機就上，飛到新加坡就懵了，我都不知道我飛過去是要幹什麽，可是我就是不想走，好像有個聲音一直在叫我去看他一眼，我自己好不容易找了個理由，跟那邊他叔叔、他親爸開的公司的領導一起去他家吊唁。我真只想看他好不好，雖然知道看了也沒什麽意義，但就是想看，我看到了，放心了，打算走，他卻看見我了。”
“嗯，然後呢？”
“然後，我們就在房間裏說話，他哭了……媽，我從沒那麽心疼過一個人，真沒有，我就想著讓他別難過，我做什麽都願意。然後他親了我。我沒躲，然後他弟叫他出去，我就逃回國了。”
“親上了？”
“嗯。”
簡母皺眉。
簡溪擡眼看向母親，“我這樣是不是特婊？”
簡母雙手撐在床上，“……也不能算婊，人嘛，總有魔障的時候，我是過來人，我知道這種感覺……當年你爸下鄉，不小時摔了腿，托人到縣裏跟我說了一嘴，明明來人說已經包紮好了，我就是不放心，楞是大雨天的坐著人拖拉機屁股後邊一顛一顛地進農村，親眼看見他沒事我才安心。那可能……也是愛情的附屬品吧。”
“可是我情況不對。”
“是，你是情況不對，這男人畢竟是你表妹的男朋友，愛上了是沒辦法，痛苦也是真痛苦，但咱得熬過去，嗯？”
“我知道。”簡溪將腿收在胸前環抱，臉枕在雙膝間有氣無力。
“那個男的……他是不是對你也有意思？”
“有意思他一開始幹嘛還拒絕我？”
“也是……那就是他當時脆弱，也犯了個錯誤。”
“嗯。”
簡母沈默一會，“你……一定要在那兒幹下去？不能再挪個窩？”
“我現在跟公司簽了合同，單方面離職要付一大筆違約金。”
“幹嘛跟人簽這種合同？”
“工資高啊。”
“你多少錢一個月？“
簡溪說了個數字，簡母眼睛都瞪圓了。她跟老公加起來工資也沒女一個人高。
“不過我會提的，這樣下去三人都尷尬，估計他也有可能先把我開了。”
“這的確是沒辦法，不在那裏上班未必不好。”就是可惜了高薪，簡母頓了頓，“這事兒是最戳脊梁骨的，你得穩住啊女。”
簡溪將臉埋進腿間，呻吟一聲。
簡母瞅了女兒一會，摸著她的腦袋安慰，“沒關系，他拒絕你，說明你們不合適。咱們再找別的合適的。”
簡溪點點頭。
“不過我們可以從這次經驗中汲取教訓！你聽為娘的，男人都是膚淺的東西，你要先把本性收起來，裝溫柔體貼的那款，越溫柔越好，男人就好這一口。”
“我爸當初就是被您這麽騙到手的吧？”
“你這孩子，怎麽說話的，叫智取，智取你懂嗎？”
簡溪咧嘴而笑，她們果然是母女。不過是一個裝成功了，一個沒成功罷了。
“話說回來，娘啊，在您眼裏我的本性是什麽？”
簡母遲疑一下，怕傷人自尊地輕輕開口，“好吃懶做？”
簡溪騰地站起來，跑出去問老爸，“爸，您覺得我怎麽樣？”
“完美無缺！”簡父豎起大拇指。
簡溪回頭看親媽，親媽受不了地翻了個白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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過完年後休假上班是一件無比痛苦的事，國內的都準時回歸工作，回了新加坡過節的同事除了於南彬與彭總，其他的都來了。聽丹尼陳說彭總先去了澳洲，於總則沒有透露他的形蹤，也不知道他今年還來不來A市。
簡溪明白他一定會來的，於南彬這對這比單的眼光要比他們所看到的要長遠的多，A市的市場必然因他而掀起風浪，不過他來了，估計她就走了。
“簡經理，今天還需要我送您去客戶那兒嗎？”陳顯潤敲響了她辦公室的門，“您的車修好了嗎？”
“明天才修好，今天還是得麻煩你。”也不知道怎麽回事，過了年回來，她的車就直接在車庫死火了，到現在還沒修好。
“好的，您什麽時候出發叫我一聲，我就在外面。”
“好，謝謝。”
簡溪收拾了桌上的資料，又處理了一些小問題，拿了包包與丹尼陳說了兩句，便叫上陳顯潤一同出了公司。
路上，簡溪打了兩個電話給客戶，然後對陳顯潤道：“李總那說引進了一種新機器，現在已經在廠裏改良，我想去看看，還要與他談些事情，可能要兩三個小時，你送我去那裏，順便去看看其他客戶的工廠今天有多少成品，轉一圈回來再來接我。”
“好咧。”
結果簡溪對新機器很感興趣，看著他們調試了很久，出來時已經到了下班時間，李總說送她回去，她委婉拒絕，扭著脖子往工廠外走，正想打電話給陳顯潤，一個電話插了進來，她看看號碼，勾唇接起，“喲，兄弟。”
“喲，兄弟。”對方同樣打了聲招呼，“我今天晚上的火車，明天早上就到了，怎麽樣，有沒有地方暫時收留收留兄弟？”
“沒問題，我家的沙發給你留著。”
“你家的沙發……硬不硬？”
“沒你硬。”
“嘿嘿，那行了，明天我報了道就去找你。”
“行。”
簡溪掛了電話走出工廠，看見公司的公用商務車已經停在大門前，她打開門，“陳哥，不好意思……”
她的話戛然而止。
車子裏面坐著的並不是陳顯潤，而是抽著煙的於南彬。
面無表情瞪著如橫空出世的男人，簡溪聽到了自己重如擂鼓的心跳聲。尼瑪，突然出現。
於南彬揚唇瞅著眼前許久不見的女人，旅途的疲勞仿佛在瞬間一掃而空。他碾轉世界幾個城市，臨時起意回到A市，下了飛機的第一件事不是讓陳顯潤送他回茶園休息，而是詢問簡溪的去向，當聽到她車壞了要去接時，他當即就讓陳顯潤在公司下車，自己開著車子到了這裏。他就是突然想見她，非常想見。
他在工廠外等了半個小時，這期間他居然什麽事也沒幹，就靠著方向盤盯著工廠的大門，只要思及她會從那裏頭出來朝他走來，他就抑制不住唇角的上揚。
“上車。”他聲音帶著壓抑的輕松。
簡溪猛地回神，借著攏圍巾的動作暗暗深吸了一口氣，“於總，您回來了。”
“嗯。”熟悉的幽香飄進來，於南彬心情大好。
“怎麽是您在開車，陳哥呢？”突如其來的見面讓簡溪少了幾分淡定，不自在地左顧右盼。
“我讓他先回公司了。”於南彬一根煙沒抽完，有點懶散，不想開車，就那樣兒偏頭瞅著簡溪笑。
“您是想進工廠視察嗎？李總還在裏面……”
“不了，我今天有點累，不想進去了，我就來接你。”
工作狂喊有點累，那恐怕就是很累了。簡溪自動忽略最後一句，見他慢吞吞地還不打算走，她道：“您累了，我來開車如何？”
於南彬隨手解開安全帶，“也行。”
“……”簡溪不免回想一下剛才她忽略的話。他是來接她的吧？
二人調換位置，簡溪調整座椅，踩下油門出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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